［我是……我是囡囡！］

女童清脆的声音把杜蛮吓了一跳，猛地清醒了过来，捂着脑袋回忆方才的声音，好像……是从脑海深处传来的。

“囡囡……”杜蛮摸了摸自己的小腹，隔着轻薄的衣物，隆起的弧度还带着温热的烫意，仿佛刚才胎儿才发了一次热。

“怎么回事？是我的错觉？”杜蛮觉得不可思议，“这么小的崽子，跟只虾差不多大，怎么会说话呢？”

随后无论他怎么在心里唤，都没有童音再应答他了。

“系统系统！你住在我脑袋里，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？”杜蛮想起了脑袋里住的那个蒲公英那么大的朋友。

系统自从他安分养胎以来，说话甚少，不过时常会在关键时刻提醒他该注意什么。

【声音？你脑袋里没有，】系统神神秘秘，【你肚子里倒是有。】

杜蛮惊得坐了起来：“真是肚子里的那个小兔崽子说话了？！她还那么小呢！居然就有灵识了？！”

系统给他科普：【别惊讶，不少血脉强悍的幼儿在胎盘里就会产生灵识，与母体沟通，只不过你的这小家伙更厉害，还未完全成形就可以说话了，当真是罕见。】

“血脉强悍……”杜蛮一下下地抚摸着腹部，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，“不会说的是我吧？”

他是一族始鸟，阴阳同体，生来就是为了繁衍强大的后代，但看着自己这么个弱鸡，还灵力低微……

【你觉得呢？】系统学着苏染的语气，给了他一个可以听见的白眼，【当然是她的父亲啦！你觉得自己的血脉很强悍吗？】

杜蛮委屈地瘪了瘪嘴：“系统，你变了，变得像苏染一样，就知道挖苦我。”

系统有些无语凝噎，宿主的精神意识不清，似乎越来越严重了，表现为越发智障、情绪化。

当然杜蛮这时候的性子应该叫返璞归真，变得像小孩儿一样，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，立马就找到了新的乐子，开始幻想了起来：“既然我的血脉之力做不到，那崽子的父亲肯定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了，会是谁？大妖，或者神仙？”

会不会……就是他模糊记忆里的白衣人？

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开，但一想到他和白衣人相伴数百年的记忆，杜蛮空缺迷茫的心就被填满了，变得暖烘烘的，连带着肚子里的小东西一起发热，暖得他像在晒春日的太阳，恨不得打几个滚。

“嗯——”伸了个懒腰，杜蛮抱着腹部带着笑，轻声对着肚子呢喃道：“等这次回来，我们就去找你父亲，好不好……囡囡？”

不知过了多久，在杜蛮昏昏欲睡之际，脑海里传来一声甜甜的回应：［……好！］

午后杜蛮被饿醒了，迷迷蒙蒙地睁开眼，就发现阁楼里空无一人，但一股奇怪的视线忽地打在背上，把他吓得一激灵。

“谁？”杜蛮往窗口一看，空无一人。

不仅窗口没人，整个阁楼都异常安静，苏染也不在，诡异的气氛莫名弥漫在整个房间，而那股视线并没有消失，而是仿佛无处不在，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
他又叫了几声苏染，没有回应，所幸做出不在意的姿态，自顾自地从纳虚戒拿出两个咕噜果，一边吃一边悄悄观察着四周。

房间中的违和感不知何时减弱了一分，一个声音忽然从窗口传来：“嘿！”

杜蛮本就紧张，吓得手一抖，火红的咕噜果滚到了地上，他赶忙回头看去。

一个黑衣服的年轻人趴在窗台看着他，笑嘻嘻地对他招了招手：“你是那位大人的家眷？”

杜蛮见他是个和自己差不

多的鸟妖，松了口气，依旧有些警惕地盯着他回答道：“哪位大人？苏染？我……也不算吧，大概算是他的小弟，他罩着我。”

“哦……”年轻人不动声色地看了他的腹部一眼，点了点头，“你也是鸟妖？我们也是，都是去参加东辰仙君的封典大会，你可知东辰仙君原先是何人吗？”

“不知，”杜蛮摇摇头，“这怎的晓得，凡俗身份不是仙君禁忌吗？”

年轻人不正经地笑了起来，小声道：“禁忌也只是别在仙君面前提起而已，我是听说，这东辰仙君有个癖好，喜欢品赏鸟兽，所以这次封典大会，帝江大人才会把我们鸟妖全部召集过去！”

“品赏鸟兽？此话怎讲？”杜蛮眉梢一抽，这是什么癖好……怎么感觉怪怪的？

年轻鸟妖嗐了一声，笑容越发奇怪：“就是那个嘛……喜欢把鸟兽收入后院，极尽宠爱啊。”

杜蛮一听，差点没起一身鸡皮疙瘩，原来那东辰仙君还喜欢把鸟妖收入后宫？！

想着，他不禁抱紧了腹部。

“那……那你知道了还去？”杜蛮震惊地看着他，难道这黑鸟妖喜欢那仙君不成？

年轻鸟妖摆了摆手，做出一脸无奈：“谁想去啊，不是帝江大人的命令，我才不稀罕呢，倒是有不少别的鸟妖听说了巴巴地赶忙飞过去，想抱东辰仙君的大腿呢！”

杜蛮心下恶寒，对这素未谋面的东辰仙君完全失了兴趣，甚至还不太想去这个什么封典大会了，只待苏染参加完后带他赶紧离开吧。

“唉，我也是没有办法，谁叫我们黑鸦族势单力薄，只有我这只没用的始鸟硬着头皮去了。”年轻鸟妖叹气道。

杜蛮一听他居然是始鸟，立刻感了兴趣，凑了过去：“你也是始鸟！那……那你怎么繁衍后代啊？我想听听！”

黑鸦丝毫不介意杜蛮的直接，见他戒备逐渐放下，轻身翻进了阁楼，自然地坐在了杜蛮身边，瞟了一眼他手里的咕噜果，用言语吸引着他的注意力：“还能怎么繁衍？找厉害的大妖结合呗！当然一只肯定不够，在我们魔界边境的鸟族始鸟，都是去争取最好的血脉，也都来者不拒呢……”

杜蛮听得一知半解，但总觉得黑鸦的话极其烧耳朵，不一会儿就觉得半边脸红透了，从没听过如此限制级的东西，在他脑袋里一片狂轰滥炸。

gu903();就在他要色令智昏之际，腹部微微的灼烫感唤醒了他，一丝肉眼可见的黑线从黑鸦的指尖袭来，杜蛮晃眼看见了，还没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，就发现这条黑线如同一条小虫一般，迅速钻进了他手里咬了一半的咕噜果中，消失不见了。